第0631章 路路通

2013-12-22 作者: 温岭闲人
  邵三河是坐着向天亮的车离开公安局的。

  向天亮的桑塔纳轿车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大引人注目。滨海县虽然穷。但街上跑的桑塔纳轿车还是蛮多的。

  而且。向天亮的轿车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车牌被改装成可以随时拆装的。

  邵三河将前后两个车牌一拿。往车里一扔。轿车便成了无主的“野”车了。

  “三河兄。我可说好了。万一我的车有所损坏。你们公安局要包赔啊。”

  “小气。这还用说吗。”

  “呵呵。但愿我的车被折腾得不能再修。我就有新车坐喽。”

  “想得美。”邵三河笑着说道。“我说你也是。副县长不是有配车吗。何必要用你干姐姐的车呢。”

  “闲着也是闲着。不用白不用嘛。”

  邵三河斜了向天亮一眼。“嘿嘿……”

  向天亮把着方向盘望着前方。“笑的邪乎。啥意思啊。”

  “嘿嘿……你说得也是。连人都给你了。这车还不随便用吗。”

  “呸呸呸……三河兄。你学坏了啊。”

  邵三河憨笑道:“沒吃过猪肉。看着猪跑也行呗。”

  向天亮哭笑不得。“三河兄。你见过我这么聪明。还能与你共生死的猪吗。”

  “噢。对不起对不起。比喻。比喻啊。”

  向天亮坏坏的一笑。“你也别给我装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破事。”

  “我是个老实人。我能有什么破事哦。”邵三河笑道。

  “呵呵。你那个政治部主任叫啥。噢。叫胡丽。呵呵。你们啥关系啊。”

  邵三河怔了怔。“以前是同学。现在是同事。还能有啥关系。”

  向天亮乐道:“少给我装啊。不到一小时的会议。她的眼睛瞄了你二十五次。他妈的。能骗很了我吗。”

  “嘿嘿……二十五次。有这么多吗。”邵三河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至多不少。”

  “你眼睛真毒。”

  “快点从实招來吧。”

  邵三河憨笑道:“她本來就是政治部副主任。我可沒开后门啊。只不过她老公瘫痪在床好几年了。在工作上对她稍微照顾一点罢了。”

  向天亮咧嘴直乐。“理解理解。工作上照顾一点。生活上照顾一点。然后顺便的在床上也照顾一点。呵呵……”

  “哎。别乱说。保密。保密啊。”邵三河急忙说道。

  向天亮突然刹住了车。

  轿车正好停在了一个面包店门前。

  “三河兄。请我吃蛋黄面包。我就替你保密了。”

  邵三河下车买了几个面包。

  轿车又在夜色里的街道上行驶起來。

  向天亮和邵三河啃起了热乎乎的面包。

  “三河兄。你。你刚才对黎政委说。快有消息了。是什么意思啊。”

  “我有一个线人。外号‘路路通’。他可能会知道许白露的下落。”

  “路路通。口气够大的嘛。”

  “别小看了。这家伙是个人才。局里每月要从特勤费里拿出三千元给他。待遇是我的两倍呢。”

  “哟。待遇这么高啊。”

  邵三河点着头道:“许家和张家报案以后。我就给路路通打了电话。让他帮我打探消息。他答应。在晚上八点前给我回话。”

  “我们去哪儿等他。”

  “长虹路街心公园入口处。八点整时。你亮三下前车灯。”

  果不其然。当轿车停在长虹路街心公园入口处。快八点整的时候。向天亮开灯发出信号后。黑暗中冒出一条人影。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车里。

  邵三河:“路路通。你早到了一分钟。”

  路路通:“邵局。这位是……”

  邵三河:“哟。警惕性蛮高的嘛。”

  路路通:“地下工作么。请见谅。请见谅。”

  邵三河:“这位是向天亮副县长。”

  路路通:“噢……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邵三河:“少废话。我能带信不过的人來吗。”

  路路通:“哎。那是。那是。”

  邵三河:“说吧。最近又做啥坏事了。”

  路路通:“沒有。沒有。我很安分守己啊。”

  邵三河:“你手下那几个弟兄呢。”

  路路通:“他们也很好实啊。”

  邵三河:“真的沒惹事。”

  路路通:“真沒有。我发誓……”

  邵三河:“哼。上星期三晚上县农机厂丢了一吨半钢材。你敢说不是你的人干的。”

  路路通:“这个……这个么。我帮你查查。帮你查查。”

  邵三河:“找抽是不是。”

  路路通:“别别。我说还不成吗。”

  邵三河:“说。”

  路路通:“是。是我那几个兄弟干的。他们也是手头紧。手头有点紧。”

  邵三河:“手头有点紧就去偷公家的财物。”

  路路通:“不是……农机厂都倒闭了。那些钢材放着。不是生锈。就是被贪官们拿去买了。所以。所以兄弟们一商量。就。就來了个废物利用。顺手牵羊……”

  邵三河:“娘的。你还想进去喝稀饭啊。”

  路路通:“我保证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邵三河:“哼。让你打听的事呢。”

  路路通:“啥。啥事啊。”

  邵三河:“装傻啊。招商局长许白露失踪的事。”

  路路通:“打听出來了。”

  邵三河:“谁干的。”

  路路通:“胡三。”

  邵三河:“胡三。哪个胡三。”

  路路通:“就是海运码头那个胡三。他就在那一带收点保护费什么的。”

  邵三河:“哦。我知道。一个三进宫的混蛋。左手只有三根手指头。”

  路路通:“对对。就是他。”

  邵三河:“他为什么绑架许白露。”

  路路通:“为了钱呗。”

  邵三河:“绑票敲诈。”

  路路通:“这个他哪敢啊。借他十个胆也不敢绑领导的老婆。”

  邵三河:“谁雇他干的。”

  路路通:“这个我不清楚。只是听我的兄弟说。有人出二十万元雇的胡三。”

  邵三河:“谁。”

  路路通:“这个。这个真不知道。”

  邵三河:“别装啊。”

  路路通:“邵局。我真不知道啊。”

  邵三河:“你不是叫路路通吗。”

  路路通:“那。那沒路的地方。我。我通不了啊。”

  邵三河:“哦。以后少跟我吹。”

  路路通:“据我的兄弟说。胡三这次做得很小心。除了他自己。他手下的人也不知情。”

  邵三河:“这么说。你有人在他身边卧底了。”

  路路通:“嗯……是的。”

  邵三河:“胡三有多少马仔。”

  路路通:“包括他自己。大概有二十人吧。”

  邵三河:“有枪吗。”

  路路通:“有。”

  邵三河:“真有吗。”

  路路通:“真有。我的兄弟说。胡三前几年去清河混过。带回來五支枪。三短两长。还有几百发子弹。但胡三很狡猾。在滨海还从來沒有动过枪。”

  邵三河:“他就以收保护费为生吗。”

  路路通:“不是。他前些年帮人运送走私香烟赚了一些钱。现在他有三条船。是专门跑海港到城关海运码头的。听我的兄弟说。他还有一个地下赌场。但不知道设在什么地方。”

  邵三河:“嗯。路路通手下有象样的家伙吗。”

  路路通:“沒有。但大都是从里面出來的。绝大部分都是光棍汉。”

  邵三河:“胡三的老窝在哪里。”

  路路通:“就在城关海运码头边上的红星修船厂里。修船厂倒闭后。胡三和人合伙把它买了下來。他平常就住在那里。”

  邵三河:“合伙买了修船厂。合伙人是谁。”

  路路通:“不知道。”

  邵三河:“那么。胡三把许白露绑走后。就关在修船厂里了。”

  路路通:“不是。沒关在修船厂里。”

  邵三河:“那关在什么地方。”

  路路通:“西街小龙巷六十三号。胡三的一个姘头家里。”

  邵三河:“西街小龙巷。这离长虹路不远啊。”

  路路通:“邵局你说对了。小龙巷和长虹路是平行的。相隔不到五十米。”

  邵三河:“胡三的姘头叫什么名字。”

  路路通:“叫。叫姚玉花。二十七八岁。原來是县纺织厂的工人。现在下岗在家。沒什么工作。”

  邵三河:“姚玉花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路路通:“沒有。平常就她一个人住。”

  邵三河:“西街小龙巷那一带。原來是县纺织厂的宿舍吧。”

  路路通:“对对。都是些‘大寨屋’。姚玉花住的五间四层石板屋。就是胡三出钱买下后送给她的”

  邵三河:“你确认许白露是关在西街小龙巷六十三号。”

  路路通:“肯定。我來之前。我手下兄弟还报告说。人还关在那里。”

  邵三河:“嗯……好吧。你可以走了。”

  路路通:“可是……邵局。我那位兄弟怎么办。”

  邵三河:“你和他有约定吧。”

  路路通:“有。有。我和他说好了。让他在脖子上贴个膏药作为记号。邵局。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邵三河:“我有数。”

  路路通:“多谢邵局。多谢邵局。”

  邵三河:“滚。”

  ……

  路路通下车消失了。

  “怎么样。”邵三河问道。

  “先摸进去。伺机而动。先把许白露救出來再说。”

  “胡三那帮人呢。”

  向天亮笑道:“胡三一定要活的。不然怎么知道是谁雇用了他呢。”

  邵三河也笑了。“那你得听我的指挥。我不动手。你不能抢先而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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