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第295章 难透露

2014-11-29 作者: 篮子
  经秦挽依这么一提,秋文宣终于醒悟起来,这儿是牢房,还有事情等着他们完成。

  “好些了没有?”秦挽依边走边问。

  口罩将浊气隔绝在外,腹中顿时平缓了许多,秋文宣点了点头。

  然而,想到秦挽依直接接触这儿污浊之气,他又有几分不忍:“那你怎么办?”

  “甭替我操心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秦挽依真是怕了秋文宣的浮想联翩,当先快走了一步。

  目不斜视地走到狱卒指定的牢房,牢房里边,有一个窗口,透进一丝光线。

  等眼睛缓过一阵子的不适之后,两人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囚服的人,坐在稻杆铺成的床上,靠着墙壁,一动不动,头发蓬松毛糙,看不清面容,只是显得有些老态龙钟。

  “爹!”秋文宣隔着围栏喊叫了一声,只是,不知道他叫的太轻,还是秋炳程没有听到,反正里边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觉得无法沟通,秋文宣直接拿下口罩,对着牢房里边的人喊道:“爹,我是文宣啊。”

  听得这声叫喊,呆坐着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这才缓缓抬头,露出面容来。

  看到栏杆外边站着的人,秋炳程不敢置信,他慌忙从床上下来,走到门边,隔着栏杆,两两相望,然而,瞬间,秋炳程察觉到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又恢复了疏远的表情。

  “宣儿,你怎么进来的?”

  秋炳程长得比较富态,只是可能因为坐牢的缘故,削瘦了一些,整个人除了有些不修边幅,神色倒是正常,没有疯癫痴呆,果然也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眼睛里边有着岁月的沉淀。

  “爹,这事说来话长,不过,都是托了挽依姑娘的福,才能进来的。”秋文宣省略方才复杂的经过,没有细说,即便细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讲起,直到此时此刻,他还云里雾里,混沌的很。

  而且,想起方才自己对秦挽依做出的承诺,他的脑海里,已经跟浆糊一样,终身大事,怎么会如此轻易说出口。

  秋炳程斜了一眼秦挽依,带着沧桑的眼睛里,有着令人畏惧的精明,没有半点落魄的样子。

  “爹,你怎么样了?”秋文宣没有察觉什么,径自问着。

  “我没事,他们还不敢把我怎么样,你进来做什么?”秋炳程缓过那抹喜色之后,脸上一片冷沉。

  “爹,我们都很担心你,尤其是娘,她一直顾虑这边,食不下咽,担心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她本想着出来打点打点,但七王爷派了人守在门口,如今一家人全被困在家里,不得出去。各个店铺,因为瘟疫和这次的缘故,全部关了门,也被贴了封条。”秋文宣向秋炳程说着这段时间来的近况。

  秋炳程一听,知道会有这种后果,对店铺之事没有多余的话,倒是对秦挽依刮目相看,越想越难猜测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不觉追问道:“你们……”

  “秋老板,你放心,我们绝对是通过正常途径出来,等会儿也会是正常途径回去,不会给秋家添加什么麻烦,也不会雪上加霜。”知道秋炳程的顾虑,秦挽依将来这儿的过程一言带过,“时间紧迫,你们叙旧留待以后,我只想问一句,这次毒药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起因和经过。”

  秦挽依问的直接,这主要也是替秋韵水问的。

  秋炳程一听,带着警惕之色:“与你何干?”

  “爹,她是韵水的朋友,也是医圣的徒弟,这次是来帮我们的。”秋文宣一脸急色,大有维护秦挽依的架势。

  “韵水?韵水回来了?”秋炳程的表情很是淡漠,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女儿的回来而有任何的喜色,只是,他的眼睛没有去看任何人。

  “对,韵水回来了,爹,你就告诉我们,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救你?”秋文宣没有一点头绪,只想从自己父亲这里寻得法子。

  “我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没想到今次会着了道。”秋炳程提起这事,还是一阵怒意,“你们是救不了我的,这一次,他们蓄谋已久了。”

  “谁?”秦挽依和秋文宣异口同声。

  “你不用知道是谁。”秋炳程对此只字不提。

  “秋老板,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秦挽依隐隐觉得秋炳程藏了什么事情,而且,他可能知道一切。

  “你们?能帮我什么?”秋炳程丝毫不将两人放在眼里,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有这个能耐。

  “爹,就算如此,但你不说,我们更不知道该怎么做?难道让我们坐以待毙袖手旁观吗?”秋文宣痛心疾首,他一心一意想着办法进来,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你回去呆着就是,这事,你们不用管了。”秋炳程背转过身,丝毫不愿再提的样子。

  “爹!”秋文宣喊了一句,但秋炳程负手而立,没有转身,只留个背影。

  越是如此,越让人觉得其中另有蹊跷,越不能轻易离开。

  “秋老板,这是秋家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便过多干涉,你若是有脱身之法,依文宣对你的敬重,只要你给个答复,他自然会回去静静等着,可倘若你无计可施,那么,覆巢之下无完卵,秋家必定受到波及,这让文宣怎么袖手旁观?”既然已经插手,既然已经冒险来了一趟,就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秋炳程侧身,望向秦挽依,眼眸半明半暗。

  “是啊,爹,你给我一个话,我也好向娘传达,总好过这样束手无策,日夜牵挂。”秋文宣附和道。

  许是觉得秦挽依的话有道理,秋炳程思索再三,只能道:“我只能说,这件事,应该早有预谋。”

  “早有预谋?”秦挽依和秋文宣相视一眼,她的心里猜测着,究竟是谁与秋家有这么大的仇怨,秋文宣仿佛能看得懂,摇了摇头。

  “爹,到底是谁,要陷害我们秋家?”

  提到这里,秋炳程又犹豫了,仿佛在思索当说还是不能说。

  “秋老板,你若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们也不会为难,你要是觉得我这个外人在为难,我也可以暂时避让,只是……”

  “既然你是韵水的朋友,没什么外人不外人,也不是不能提及,只是我觉得这事并不简单,甚至牵连到京都,所以才迟迟不说。”

  在秦挽依一而再再而三的催逼下,秋炳程终于说出实情。

  “京都?跟京都有什么关系?”秦挽依实在不能理解,本以为要么是秋家的问题要么是药方的问题,这事竟然还能扯到京都去。

  “所以说你们一无所知。”秋炳程虽然这么说,不过还是给两人皆是道,“这些年,我早有耳闻,太子和五王爷不合,七王爷又与五王爷走得近,我想这次瘟疫,给了他们一个打击对方的机会。”

  这种争斗,居然还能蔓延到这里?

  “那这次是太子陷害七王爷?还是七王爷要嫁祸给太子?”秦挽依问得依然直接,仿佛并不害怕真相究竟是什么,不似秋炳程,遮遮掩掩。

  “我还在想。”秋炳程这话,并不像是推托之词,“这次这批药材,因为是皇上的命令,七王爷亲自登门游说,所以药材出库前,我是亲自检验,根本没有毒。送药当天,因为瘟疫盛行,我也就没有亲自前往。我将这事全权委托给药铺里边的掌柜,掌柜回来回话说,那边将药材收进之后,并未清点就让他们回来了。然而,没过几天,就出了服药后死亡的人。”

  “服药死亡的人,查出死因了吗,真是药材中掺和了毒药吗?是何种毒知道吗?”秦挽依问道。

  “不知道,只说有毒,至于什么毒,我也不得而知。”秋炳程皱着眉头,这几日,似乎一直困在这里,没有解开这个谜。

  秦挽依略微沉吟:“那谁最先发现这事?是一开始就指证秋家吗?”

  “这事一直压着,我也没有办法探听,当日七王爷的人,进了秋府就抓人,我也没有来得及遣人打探。”

  一问三不知,秋炳程这儿的消息,未必比她打听的多。

  “你怎么能断定,这事就一定是他们的所为呢?而不是秋家的仇人陷害呢?”

  秦挽依不知道秋炳程哪里来的自信,在一切都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就能断定是钟麒煜或是钟济潮的所作所为。

  “除了他们,没人有这个能力和胆量。”对于这一点,秋炳程没有松口,“生意场上,难免会得罪些人,但我秋炳程从来不做赶尽杀绝之事,也没有和谁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你觉得谁的可能性大点?”

  秋炳程既是过来人,也有这样的猜想,起码心中有底,不然不会盲目瞎猜,要知道,对方可是太子或者王爷。

  “秋家未出事之前,我曾听闻,因为沽州瘟疫一事,不知道怎么牵扯出横州当年一场被掩埋的瘟疫真相,五王爷力挺追查到底,皇上震怒,已经令范将军之子范烨风范少将军追查,这次牵连到的官员,正是工部尚书李堂,而李堂就是太子的人,最令人怀疑的是,供出李堂之人,却是他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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