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仪式开始

   第189章 仪式开始

  薇薇安走向城堡的最高处，上一次来到这里时，她被骑士领主包围，只看得见脚下不断上升的台阶。但即使不留意这些，薇薇安也能想到一位自认高贵的女王会将她的房间设定在城堡的最高层。

  一路上毫无阻碍，推开房门，薇薇安看见摩根的房间里空无一人，通向露台的门扉敞开，清风吹起窗帘，阳光洒落在地板上。

  薇薇安似乎扑了个空。

  不对劲，薇薇安重新审视摩根的房间，内部的布置还有居住的痕迹，摆放整洁，也不像是摩根发觉几人的袭击后急忙逃避的样子。那位傲慢的女王不是做出未战先怯这种行为的性格。

  薇薇安观察着从阳台进入房间的光影，这团投影窗棂的边缘有些古怪，侧边光影和摩根的床近乎平行，像是光线沿着她的床板被齐整地切开。

  薇薇安经过床畔，视野移动让女吸血鬼注意到了床头柜上一个造型特别的小巧香炉。椭球形的香炉摆放在三脚架上，表面花纹是双螺旋形，顶端重合在一起，露出一个瓶口大的缺口，正从中冒出袅袅烟气。

  吸血鬼独特的眼睛接收到了额外的色素光谱，她的瞳孔中变化出和那些烟气一致的红色。

  薇薇安意识到她找到了目标。

  她绕过床边异常的光影，靠近那个香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薇薇安的心中产生，一股魔力在吸引她靠近那香炉，吸引她触碰双螺旋型的外壳。薇薇安确认自己没有任何被激起的危险预感，她顺从了内心的想法。

  “当真神堕落，最为接近神祇的眷者将会在崩溃的神力中擢升。向献祭之神献上另一个我，一定能够让我升格为祂的眷者，接着，就是接手那些无主的神力。亲爱的薇薇安，你的血肉将成为了迈入至高的阶梯，但不要害怕，我的姐妹，你成就了我，我们会归于一处，融为一体。”

  只是摩根漏算了一些东西。

  摩根已经等候多时，她瞧着薇薇安，笑了一下。

  “想要成为仪祭之神赛克隆法斯的眷者，需要献祭自己的至爱。这让我有些犯难，我到底爱过什么，我真正在意的东西，我的血亲应该算得上。我曾经还在后悔，早知道就不让她那么早死了。”

  他们的队伍中有一个维尔蒂斯邪术师，薇薇安更早的吸取了邪术师的腐化血液血液，这让她的体内更早充盈了深红之力，这种因素导致薇薇安误打误撞接触到了梅林，并从这位导师手中掌握了对抗摩根的办法。摩根将薇薇安视作一份命运给予的礼物，薇薇安更觉得自己是一份命中注定的复仇。

  “我一直在思考我们的共同点是什么，摩根。”

  薇薇安将手伸了出去，手指触碰到了双螺旋的外壳。

  红烟香炉中释放出一股力量，将薇薇安的身体包裹，她的身形在空间中扭曲，投入隐藏的裂隙。

  “亲爱的薇薇安，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我的内心在看到你之后感受到了由衷的喜悦。我很快明白了自己的真爱是什么，是我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我自身的超越，为了目睹更高处的美丽风景。你就像是命运送给我的一份礼物。”

  薇薇安观察四周，周围红雾包裹，围成迷障，脚下是花纹繁杂的黑色石板，就像启明星小队跨入异界之前见到的那一块。薇薇安被封锁在了这个奇怪的封闭空间里，不过，薇薇安看向正前方，不止她一个。

  只是一瞬间，薇薇安的大脑并没有感觉到时间流动，周围场景在一個瞬间从华丽的卧室变成脚下漆黑的巨大石板，她的头脑正在处理场景突兀转换造成的视觉冲击。。

  摩根，卡梅隆的女王正站在另一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提着那把妖精圣剑，缓慢出鞘的圣剑中释放出激荡的劲风。

  薇薇安举起手，黄沙在吸血鬼的手掌中卷起剑之形，湖中剑在薇薇安的手中显现，薇薇安看着面色微变的摩根，和她一样摆出由剑圣梅林教导的战斗姿势。

  “我的人生有过一段黑暗的时光，我的运气不算好。变成吸血鬼，受到另一个女主人的折磨，这曾一度让我信仰破灭，我几乎就要沉下去了。即使我现在完成了复仇，痛苦平复，我的身体却已经习惯了麻木。万幸的是，我的女神仍然眷顾着我，她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份精致的妆容，一个更惹人喜爱的人格。在遇到你之前，我一度沉迷于隐藏自己，由另一个人格带给自己欢愉。”

  双生螺旋，终会合而为一。谎言终会被揭开，最后留下真相。

  妖精之风的加护已经完成，摩根并没有立刻展开攻击。

  一切都是被计划好的，薇薇安明白了摩根将自己打入地牢，与最后信徒莫德雷德接触的原因。为了让自己了解仪祭之神，饮用圣徒之血，让自己和赛克隆法斯的牵引更为密切，摩根的行动都是为了让薇薇安成为更契合的祭品。

  “摩根，是你向我展示了另一个极端。一位锦衣玉食得到了一切的女王，所有的欲望都被填补后的人，还会留下什么。”

  “一个空洞。”

  “引领自我走向毁灭的空洞。”      “伱的自我满足让你对权欲的贪婪越来越强烈，你已经迷失了自我。只会去抢夺支配别人的迷恋来让自己看上去风光无限。”

  “你已经成了虚荣的怪物，摩根。”

  “逃避和支配，看来都不是正确答案。”

  “也许我们中终有一死……”

  薇薇安面对那张表情扭曲的自己的脸，目光坚定。

  “但该倒下的，绝不是我！”

  两人凶横地碰撞在一起，圣剑之间的攻伐，狂风与沙暴撕裂彼此的屏障，彼此的伤口中滴落血液，流入下方的黑色石板，上面诡异的花纹被血液激活，在深红之力的引导下汇聚到中心凹槽，鲜血接引神力。

  红雾形成的迷障被撕开一个大洞，就在两人的头顶，一轮血色残阳占据了天穹的空隙。从血日中落下的不是温暖的阳光，而是喷薄的神力，深红之力。

  深红之力汇入石板，贯穿石板，连通更深处。

  薇薇安站在牵引的神力中，在狂潮一样的力量冲散周遭的迷雾，露出迷雾之外的景色。薇薇安这才意识到这块石板，不，这处空间处于世界晶壁之间的狭窄缝隙里，刚才引动的深红之力，正在投放到世界之中，将这面保护异界的壁垒，撕得粉碎。

  崩碎的，是卡梅隆的土地。

  薇薇安看向卡梅隆的女王，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得意的笑容。

  “看来我的合作者开始了，亵渎仪式。”

  ……

  扎坦诺斯喝退对祭品的脑质产生兴趣的食脑怪，脏污的囚服，脚上的镣铐，苍老的面孔。最后一个仪祭之神的信徒，莫德雷德，正躺在献祭桌上，他的胸膛上插着一把仪式匕首。

  就在整个仪式开始的瞬间，莫德雷德身下突然出现了神庙废墟中的仪式祭坛，扎坦诺斯分辨不清是他们重回了地下祭坛，还是祭坛转移到了最后的信徒身下。但有一点可以确信，仪祭之神不会放手任何一个信徒。

  赛克隆法斯的信徒没有死去，此时的祭品正处于一种半生不死的中间状态。扎坦诺斯曾了解关于献祭之神的仪式，一个召唤祂的仪式，降临的献祭之神会带走祭品的灵，鲜活的不被死亡沾染的灵，带他们前往自己的神国。

  赛克隆法斯的信徒一生中会通过许多献祭仪式得到神的青睐，神明的恩赐会逐渐让信徒的灵魂更加饱满。而在最后的献祭中，他们的灵就会像饱满的果实供神明采摘，这种特质的外在表现就是，莫德雷德的脑子在夺心魔的灵能感知中变得无比香甜，充满诱惑力。

  扎坦诺斯忍住了这种诱惑，即使祂清楚赛克隆法斯正在亵渎之力、自己捣鼓出的力量中堕落，一定没有机会来收取这份果实，但扎坦诺斯还是忍住了内心的渴望。

  对堕落之神的畏惧正在支配他的身体。

  【很快，就不会了。】

  夺心魔的眼球中出现血腥的红光。

  黑卵正漂浮在莫德雷德上方，接引深红之力融入祭品。

  夺心魔的伟大计划，利用这枚黑卵从那个特殊母体中继承的特性，完成对仪祭之神、虚荣女王的欺骗。

  以这个世界为祭品登临神位的不会是什么愚蠢的女王。

  而将是一颗夺心魔主脑。

  (本章完)